兴权会:我们仍然肩负着一个任务
——《自由今日大马》对甘尼申专访(一)
Hindraf: We still have a role to play
作者:K Kabilan (July 30, 2012)
译者:徐袖珉(August 11,2012)
来源:www.freemalaysiatoday.com/category/nation/2012/07/30/hindraf-we-still-have-a-role-to-play/
【编者按语】本文是《自由今日大马》英文网站专栏作者K Kabilan 对兴权会全国顾问甘尼申所作的专访文章,这篇专访是在兴权会主席瓦达慕迪胜利回归国土的前两天发表,甘尼申毫无避忌,大谈兴权会领袖的思想分歧,也大谈兴权会在大选的政治倾向的决定因素。甘尼申对国阵与民联是同等看待,两者都同样掌握政权,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甘尼申的这种观点,受到一些群众支持,也受到一些群众质疑。支持者认为,兴权会强烈要求民联政府照顾被边缘化的贫困印裔族群,是可以理解的,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反对者认为,巫统国阵欺骗了我国各族人民超过50年,而由3党组成的民联,掌握州政权也只有短短5年时间,况且巫统国阵是当前阶段各族人民痛苦生活的主要根源,也是新民主革命的主要斗争对象。因此,把国阵与民联同等对待,犯上主次、先后、轻重不分的错误,无法完成团结最多数人,打击主要敌人的目的。
瓦达慕迪8月1日回国以后,将很快掀开兴权会斗争的第二篇章。至于如何能够让贫困印裔族群迅速得到政府的照顾,同时团结最多数人以打击主要敌人,争取生活改善和公正社会早日到来,就看瓦达慕迪及其他领袖的政治智慧了,也要看各个政党尤其是民联三党领袖的政治智慧了。
贴出这篇专访的华文译稿,目的是让华文读者对瓦达慕迪及其领导的兴权会的斗争和发展,有多一些了解和思考。以下是全文内容——
[Editor's note] This is an article on the exclusive interview of N. Ganesan, the Hindraf National Advisor, by K Kabilan, the website columnist of the Free Malaysia Today. It appeared in FMT two days before the victorious return of HINDRAF chairman, Wartha Moorthy.
Ganesan unreservedly spoke about the ideological differences among the Hindraf leaders. He also talked about the factors deciding the political inclination of HINDRAF in the coming GE13.
He regarded BN and Pakatan Rakyat (PR) as birds of a feather. To him, both have equal access to the ruling power, and there is no essential difference between the two.
While Ganesan’s perception has gained support from some people, there are others who show disapproval. Those in support feel that it is understandable for HINDRAF to expect the PR State Government to take care of the marginalized and poverty-stricken Indian community.
But others argue that the UMNO-led BN has deceived the people of all ethnic groups in our country for more than 50 years, whereas PR comprising three political parties has merely taken over a few state governments for only a short span of 5 years.
Besides, the UMNO-led Barisan Nasional is the root cause of the plight suffered by the populace today. BN is also the main object or target of the struggle of the new democratic revolution.
Therefore, it is erroneous to treat Barisan Nasional and Pakatan Rakyat equally at this stage. The error lies in not being able to distinguish between what is of utmost importance and of secondary importance; what should be dealt with first, and what should be handled subsequently; what should be given more weight, and what should be given less weight.
The error will render one incapable of uniting the vast majority with a view to delivering a deadly blow to the arch enemy.
Waytha Moorthy’s return after August 1, marks the beginning of a second chapter of the struggle waged by Hindraf.
The political wisdom of Waytha Moorthy and other leaders, as well as that of the leaders of various political parties, particularly the leaders of the three political parties constituting Pakatan Rakyat will decide how soon those in power will look after the welfare of the impoverished Indian community; and at the same time, how to unite the overwhelming majority to give lethal blows to the arch enemy; and how to improve the quality of life and to achieve social justice.
The purpose of posting the Chinese translation of the contents of the interview is to provide better understanding and to provoke thoughts among the Chinese-speaking readers about the progress of Waytha Moorthy and Hindraf under his leadership. The following is the full text of the interview:-
【八打灵再也讯】兴权会引领成千上万的印裔同胞走上吉隆坡街头,申述他们在国内被边缘化的困境,已快过了五年。
自2007年11月25日那场示威游行过后,马来西亚发生了许多改变,尤其在政治方面上。最重要的改变无疑是印裔社群的政治觉醒,以及他们肯为本身的权利而奋斗的新生意愿。
兴权会全国顾问N.甘尼申引用圣经故事里的小牧羊童大卫在他跟巨人歌利亚决斗中所扮演的角色,来比喻兴权会领导群众在2007年11月25日给巫统迎头痛击的斗争中所扮演的角色。
甘尼申在最近《自由今日大马》访谈中说,“这场斗争的主要意义是,让广大群众得到锻炼,从而减少了对政府的恐惧,并且暴露了巫统不过是纸老虎。兴权会从此在促成社会大众改变对巫统的印象方面,做了一定的贡献。制造恐惧,原本就是是巫统主导的国阵政府用来控制人民的重要手段,这手段不再管用了。”
他补充说,今日的兴权会,不再是一个松散的杂牌军组织,反而成为一个自2007年的大集会后由全国各地涌现出来的许许多多忠于职守的活跃分子组成的紧密联系的组织。
“兴权会毕竟被判为非法组织了嘛。为什么政府不能干脆把兴权会消灭了呢?”
他回答说,政府无法消灭兴权会,是因为“兴权会有着印裔社会的巨大支持,任何想要消灭兴权会的做法,将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强调,兴权会对于印裔族群来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重要。兴权会猛烈抨击国阵与民联,两者都不严肃认真处理印裔族群所面对的种种问题。
他说,“兴权会已经主动通过各种管道尝试与民联合作,但是,非常明显的是民联不愿意与兴权会交往。他们的观点是非常清楚的:在他们看来,巫统所创立的在印裔族群中扶植大管家(如大马印度国大党等)的方法,似乎是比把兴权会当做是平等伙伴更好的一个方法。”
他说,“民联正像巫统一样,也想要占有并吃掉这块蛋糕。他们复制了一个类似兴权会组织,名为“印权会”(Indraf)。他们是利用它制造一些他们(民联)关注与处理印裔族群课题的假象,以便廉价取得印裔选民的选票,而不是显示他们想要真正解决印裔族群被边缘化的困境。”
他补充说,兴权会意识到,这两个阵线毫无差别。“他们根本没有兴趣解决制度性种族主义,也没有兴趣创造一个以尊严与平等为基础的国家”。
甘尼申表示,兴权会将继续暴露来自国阵与民联两个方面政客的瞒骗伎俩。
他表示,这造成了印裔选民对来自国阵与民联的政客代表些什么,尤其是在印裔族群的课题上,更为了解。
他最后说,“印裔选民已经对他们的权利与利益产生敏感,所以,国阵与民联就必须更加努力表现,才能赢取印裔选民的选票”。
以下是甘尼申(左图)接受《自由今日大马》专访的内容摘要:
自2007年11月兴权会大集会后,兴权会有些什么影响?
兴权会对马来西亚进来的政治发展发生意义重大的影响是从11月的大集会开始的。兴权会犹如在大卫与歌利亚决斗中的大卫所扮演的角色,在2007年11月25日那天,给巫统以迎头痛击。这场斗争主要是让广大群众得到锻炼,从而减少了对政府的恐惧,并且暴露了巫统不过是纸老虎。兴权会从此在促成社会大众改变对巫统的印象方面,做了一定的贡献。制造恐惧,原本就是是巫统主导的国阵政府用来控制人民的重要手段,这手段不再管用了。
兴权会已经促进,而且将会继续促进印裔族群的政治觉醒。兴权会让马来西亚印裔族群认识到,巫统主导的政府如何通过各种隐晦的伎俩,抵赖了他们(印度族群)的基本权益的事实。通俗地说,兴权会让印裔族群对现实开了眼界。
看看当今印裔族群自发地提出,如土地权、宗教自由、警察暴力、公仆滥权、在接受教育与政府工作的机会被否定,以及公民权课题等等。以上所述事实,并不是今天才发生的,可是,兴权会在这些方面遭遇背信弃义。这是不可否认的。
由于兴权会一直聚焦于印裔族群的人权课题,而且非常专注,所以他们采取了一个非党性的立场与观点,以审视国阵与民联双方所架构的政策与资源配置。
兴权会经常不断地揭露双方政客的欺瞒行为。这对普通印裔族群的选民来说,造成对改革或政党改变谋略的信心的减弱。他们对自己的权利与利益产生敏感,所以,国阵与民联就必须更加努力表现,才能赢取印裔选民的选票。
这场运动到今天还适合社会需要吗?
这场运动的重要意义在于所掀起课题的内容,以及掀起课题的方式。这真正解释了对兴权会的重要性和关联性。
众所周知,制度性种族主义是马来西亚最大的隐忧。兴权会直捣这个种族主义的核心——巫统,并继续续不断在这方面作出贡献。所有其他的政党还是对这根本的隐患保持清高。
这制度性种族主义源自于联邦宪法第153条文中,把公民权划定成两种等级。印裔贫穷阶层遭遇这个种族主义政权最深重的压迫和剥削。制度性种族主义是权贵集团为了保护他们利益的一个阴谋。这是兴权会释出的重要讯息,而兴权会的全副心思也集中在这个最为重要的议程上。
特别执行工作团队(SITF)底下MyDaftar解决身份证问题的活动,以及随后由民联倡导的相同的无国籍课题运动,在在显示了兴权会所突出的课题的重要性和关联性。
通过他们参与预防或阻止庙宇遭遇摧毁、增加在淡米尔文学校表演皮影戏、以温和的方式处理许多安置印裔族群课题、分发宣传品与救济品给低收入者、以及给予陷入困境的印裔阶层更多关注。这都彰显了由兴权会唤起的课题至为关切。
试想想,若兴权会并不存在,这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再看看,那些假借兴权会之名而冒起的山寨版组织——印权会、大马人民力量党等。这不就说明了兴都权利行动力量的名义和意义的重要性吗?
巫统兼国阵主席纳吉(右一)出席见证“大马人民力量党”成立仪式。左一起是人民力量党主席达能迪仁、副主席R.K.Ramesh。“人民力量党”为欢迎纳吉出席该党成立大会,由党主席在台上亲自为纳吉挂上印有“人民力量英雄”字样的布条。 |
若你认为应该以各种活动的出席人数来衡量所谓的重要性与关联性,那么,我们必须对印度国大党甘拜下风。因为他们总有成千上万的印裔群众参与他们筹办的集会,所以逻辑上他们肯定最受欢迎。但这是一个合理的结论吗?
兴权会是一个被禁止的组织。有哪些还在运作的组织面对同样的处境呢?为什么政府不干脆把兴权会消灭了呢?兴权会毕竟被禁止嘛,是不是?他们根本无法禁止兴权会,经政治部评估,他们了解到兴权会有着印裔社会的巨大支持,任何想要消灭兴权会的做法,将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兴权会为什么而斗争?从2007年以来,兴权会在形态上发生了什么改变?
兴权会有两重斗争目标:
1)将被边缘化的印裔族群带入国家发展主流。
2)消除所有由国家支撑的种族主义和宗教至上主义政策,从而废除制度化的种族主义政权,
上述目标一直没有改变——只是更为清楚。兴权会并不是如一些打着自己算盘的人士所称谓的种族族主义组织——兴权会是为种族主义受害者而斗争的组织。这就是兴权会的起点,也是兴权会当今的立场。
2007年,兴权会是由一组缺乏组织观念的个人所领导。他们推动印裔族群共同参与了标志性的示威游行,公开挑战巫统,接受可贵锻炼。今天,兴权会已不再是松散的杂牌军组织,反而成为一个自2007年的大集会后由全国各地涌现出来的许许多多忠于职守的活跃分子组成,并在P.瓦达慕迪的英勇领导下的紧密联系的组织。
四位活跃分子及一位特务人员因为他们在2007年11月25日示威游行扮演的角色而遭内安法令逮捕并扣留。除了P. 乌达雅古玛(左图),其他四人都已投入公正党或行动党帐下。兴权会认为,这些人的举动反映了他们个人的政治动机与野心。
这些人的举动更多地表达了他们个人的意向,而并非显示兴权会失去了方向。在巫统方面,他们的其中一项消灭兴权会的计划是,趁着关键人物被扣留或流亡国外期间,收买兴权会的领袖。
他们成功地收买叛变的达能迪仁,并为他创立了亲国阵的人民力量党。
瓦达慕迪尽管流亡在外,但一直坚守兴权会的初衷和计划。那么,去芜存菁后,仅存在兴权会的活跃分子,就是真正坚守兴权会最初目标的人了。
兴权会的政治倾向如何?
兴权会的短期计划是达成18点诉求,而长期计划是改变社会价值观,促使根本的政治与法制改变。兴权会正斟酌着这样的看法:当今马来西亚政治范围内,并没足够的政治意愿去处理制度性种族主义以及在国内人人平等被否决的根本性问题。
巫统驱动了这个程序,并让它持续操作了50余年。但是毫无迹象显示民联方面有意愿触动《联邦宪法》下的任何条款。因此,我们就无法期望改革很快就会实现。
只要是关系到兴权会的短期计划,兴权会已经主动通过各种管道,尝试与民联合作,但是,非常明显的是民联不愿意与兴权会交往。他们的观点是非常清楚的:在他们看来,巫统所创立的在印裔族群中扶植大管家(如大马印度国大党等)的方法,似乎是比把兴权会当做是平等伙伴更好的一个方法。”
民联正像巫统一样,也想要吃这块蛋糕。他们复制了一个类似兴权会组织,名为“印权会”(Indraf)。他们是利用它制造一些他们(民联)关注与处理印裔族群课题的假象,以便廉价取得印裔选民的选票,而不是显示他们想要真正解决印裔族群被边缘化的困境。
董总已经表明,他们会与国阵及民联双方磋商他们的民族教育问题。兴权会也被逼采取类似的路线处理18点诉求——尤其在民联领袖不愿与兴权会协作之后。
兴权会的短期政治倾向将取决于双方回应18点诉求的表现上:这将公开与清楚的向被边缘化的印族人民展现,并由他们来决定。
现在兴权会将依据实用主义确定短期立场,而不是如上一届大选般,根据一些抽象的改变信条或情绪。只要谁愿意与兴权会签署关于18点诉求的捆绑协议,这是具体事项而不是一般原则的协议。这些协议将提交给我们的选区,向被边缘化的印裔选民呈现,这将实质上决定我们的立场。这协议必须具有一定的约束力,避免兴权会在2012年,如同华团在1999年诉求般,被巫统过桥抽板。
那么,兴权会的政治倾向将根据被边缘化与贫困的印裔群众的最大利益来决定。
至于兴权会所追求的长期改革,我们认为这将始于全国更广泛的群体提出并为马来西亚作为一个制度性种族主义政权的操作者而感到羞耻,以在真正的国家政策决策者的精英群中,创造更高的政治改革意愿。
所以,兴权会目前相信现有的这两个阵线没有真正的区别。他们都根本没有兴趣解决制度性种族主义,也都没有兴趣创造以尊严与平等为基础的国家。本质上的改变将不会来自布特拉再也(布特拉再也即当下我国政府的所在地,意指掌握政权)政党的更换。
这不可能来自议会选举,那这两个阵线对于被边缘化印裔群众来说就没有多大的差别了。只有以正面的、实质的努力,解脱如兴权会18点诉求所表述的他们当今所面对的困境,才可能带来变化。由此而决定兴权会的政治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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